第四章 相识(第二节 缘生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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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是个理科生,不过他一向喜欢看文科的诗词小说,小时候他就习惯了让书来陪伴自己,看着书里的悲欢世间、喜怒人心,他会觉得自己离人群不那么远。孤独是一种无奈,孤僻却不是他想要的。上午没课,他决定去图书馆借一本小说《平凡的世界》,中学时候就读过,一直是他很喜欢的小说。走到文科借阅室,上午时间,里面人并不多,安静的环境里,每个人都在专注自己书。不用检索在哪个书架,时常在这里看书找书的他早已经对这边了若指掌,“可惜我不是个文科生呐”心里自我嘲弄了一下,如果不是为了找工作更容易,早点养活好自己,他或许也会去读文的。
第二列,第七个书架就是当代小说了,齐走过去的时候,看到已经有个女生在那了,一头飘逸的长发,精致清秀的侧脸,她这么静静地站在那,捧着一本书,那画面是沉静的美丽,那一刻,齐觉得心跳了一下,似乎被什么打动,又像是某种久违的期待在未知的命运之手下解开。少女似乎察觉到齐的存在,转过头,看到一个男生,沉静的人,并不英俊,却很干净,眼神平静,似乎没什么能打破他的淡然若水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微微一笑,然后后退点,让开过道,她觉得自己可能认识他,只是不太可能吧,她想不通自己笑什么,总不是看中他吧,太夸张了。飘的脸有点热,没敢再看。
齐看到她明眸流盼的眼睛,看到她柔柔一笑,给他让开了过道,那一刻,他懂了什么叫知性的美,感慨间,他微微点头,走了过去,擦身而过的瞬间,他嗅到她身边的一点清香,赶紧逃开,忘了自己要拿的书。
“我怕什么啊,真是的。”齐自嘲自己胆子怎么变这么小,他可能不曾看到自己那卑微的内心,对于美好的恐惧,因为他以为所有的美好都是与己无关的,哪有资格接近呢?
在那一刻,两个人相遇,然后擦肩而过,在静悄悄的世界,没有一个人知道,他们命运在无声无息间交错了一次,又无知无觉间走向不同的方向。
晚上的饭是在学校旁边很好的“美味馆”,算得上是这个坐落在郊区的校区很好的饭店了。帅哥早早订了包间,拉着三个室友,坐等小瓶子和她的室友们。胖子嘻嘻哈哈,好像是胜券在握的赌徒,有那一掷千金的豪气,眼镜斯斯文文地擦着眼镜,略显瘦削的身材看不出狂野的意味,难道他准备一脱成名?6点半,帅哥出去等她们,一刻钟后,帅哥引着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走进包房。那一刻,齐看到胖子一下子没了豪气,只剩下傻傻的笑,眼镜急吼吼问了他一个问题:“齐xx,看到我的眼镜了吗,去哪了?”齐指了指他的鼻梁,有点无语,这两人太怯场了吧,他是不知道自己无欲则刚,不欲求则无所失的心态,那两个家伙可是准备借花献佛,能一举打破自己沉闷的大学生活的。
“来,大家随便坐,这三位是我的好兄弟,我们一个山头出来的。”帅哥招呼几位女生落座,顺便推出了自己的三个室友。
面对几个女生的审视眼光,胖子一下子神经搭错,竖起肉呼呼的小手,轻摇几下,说了一个字“嗨~”那一脸花痴样,让几个女生忍俊不禁,太好玩了。帅哥老脸一红,心里送了胖子一个“靠”字,赶紧解围:“呵呵,大家不知道胖子很搞笑了,他开玩笑呢。”一边狂使眼色给胖子,胖子梦醒,摸着脑袋:”玩笑,玩笑,大家开心就好。”
这下子插科打诨,八个人也放松下来,没那么拘束。
齐看向那几个女生,小瓶子认识的,还有两个没见过,还有一个,啊,是她!图书馆那个女生!齐的心脏不争气地蹦跶了几下,人生何处不相逢呢,竟然还能见到她。
帅哥一一介绍几个人,说到胖子时,几个女生都是笑靥如花,看得猪八戒式的胖子更是窘得不行。而介绍到齐时,齐看到那个女生眼睛有一些惊奇,看来自己还不是过目忘呢。齐开心了一下,他发现这个饭局还是挺有意思的。
然后是小瓶子介绍自己的三个室友,齐听到她叫“x飘”,那个飘字吓了他一下,这个字用在名字里真不多呢。网名倒是有不少,比如那个“飘小姐”。想起那个杳无音信的名字,他刚刚的兴奋感倏然而灭,相见相遇又怎么样呢,还不是要鸿飞那复计东西,无迹可寻,笑过闹过,不过尔尔。
中国人是很特别的,饭桌上可以融洽各种感情,亲情可以吃在团圆饭,交情可以吃在应酬饭,爱情可以吃在烛光饭,友情可以吃在聚会饭,菜上了桌,大家吃吃喝喝间就少了很多拘束。说起胖子的好笑,胖子也不以为意,对一个女生大献殷勤,说得自己无所不能,浑然就是天蓬元帅的后裔,神通无穷。眼镜则是对上一个戴眼镜的女生,说着些学习上的话题,看起来颇有共同语言;小瓶子和帅哥坐在一起,两个人有说有笑,你侬我侬,羡煞旁人。中间还有人抖落了今早的“阴阳调和”的话题,弄得小瓶子羞恼得要扑杀那人,帅哥则是恍然大悟为什么遭遇不公正待遇,接着盯着小瓶子猛瞅,结果被转移了仇恨的小瓶子一顿欺压。只有齐微笑地看着大家,自顾自浅尝,他喜欢在一边看着欢声笑语,习惯了。还有一个人也差不多,那个叫“飘”的女生,除了跟身边的女生偶尔私语几句就跟齐差不多了。
几次帅哥怂恿两个人说话,两个人都笑笑过了,旁人也没办法。
茶足饭饱之后,帅哥和小瓶子为了给每个人独对相处的机会,就提议男生做护花使者送女生回去,当然了,愿意一起在学校走走更好。几个人都没有反对,这没什么好矫揉造作,又不代表什么。理所当然的,齐送飘回去。
齐和飘走在晚上昏黄的校园林荫路边,静谧的夜景空气清新,齐静静陪着她走向女生宿舍区。他想说点什么话题,打破这尴尬的无声环境,只是张不开嘴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今天上午在图书馆遇到的是你吧。”飘的声音很好听,她侧过脸看着齐。
“嗯,对的,没想到晚上又遇到你了。”齐看到她的侧脸被灯光映出柔和的曲线,他甚至能看到她嘴角略带俏皮的微笑。“她是个调皮的女生吧。”齐猜想,
“嘻嘻,嗯,蛮好玩的。你去借什么书的?”飘落落大方得很。
“《平凡的世界》,路遥的。”齐不假思索道。
“啊,那本书,在我手里,你怎么借?”飘有点意外。
“额.....那个,我当时又想借别的了,呵呵。”齐有点窘,总不能说我怕唐突你,落荒而逃了吧。
“哦~这样啊,你喜欢看书啊,理科生很少的吧。”飘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“是吗?也有的,不少。我打发时间而已。”齐淡淡道。
“理科生都喜欢电脑,喜欢打游戏吧。”
“嗯,这个都是普遍现象。”’
“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吗?”
“很多啊,男生玩的很多的是魔兽世界、魔兽争霸什么的。”
“网游吗?”
“魔兽世界是网游,还有个不是。”
“哦~”一时间,似乎话题结束了,两个人又陷入沉默。
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问道:“你玩网游吗?”
“嗯!玩的。”
“什么网游?”
“连连看!。”
齐差点被突出的一块地砖绊倒,这个“连连看”.....有点无语。
“呵呵,没有啦,逗你的,我玩一个页游叫《洪荒神话》。”飘笑着说。
“你也玩这个吗?想不到。”齐很是讶异。
“你也玩啊!知音嘛。”飘大感兴趣。
“是啊,玩了有段时间了,你呢。”齐觉得自己找到了某个兴奋点。
“我也是,我都要到40级了呢,还不错吧,你呢?”
“我48级了。”
“哇哦,好厉害啊,高手了。”
“呵呵,花点时间,认真做任务,打打副本就行了。”
“你能不能....”飘脱口而出想说“带我吧”,却突然想起那个人,蓦然住了口。
“什么?”齐很奇怪。
“没什么,想错了。”飘摇摇头,神情有点怅然。
“我是剑修职业,你呢?”
“我也是哎。”
“我们还是很有缘的,以后大概会在游戏里碰到你,你叫什么名字?”齐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慨,难得的多问道。
“我啊。”飘停了片刻:“我就叫飘,飘小姐,当然了我是飘女侠了现在!”
飘走了几步,发觉齐没有跟上来,她回头看到他笑着看着自己,然后用一种熟悉的语气说:“就你还女侠,被妖怪追杀得笨丫头罢了,拿了那把紫色武器,不要招摇撞骗去.....“
飘的大脑瞬间懵掉了,是他吗?是他?真的是他!只有他知道!
“怎么了,现实和虚幻差距大了,被我吓到了?”齐走到她身边,眼睛不敢看她,故作轻松道。
“是啊,吓死我了,一个大侠突然变成了毛头小子!”飘看着躲闪的眼神,笑嘻嘻道。
“胡说什么,你这个被妖怪追杀得呆头鹅!。”齐挂在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,她,没有,呵呵,看不起我呢。
“什么什么,那是陈年往事了!现在那地头谁敢惹我!”暴露本性的女娃果然是一如游戏里。
“是吗~真是小人得志啊,老虎不在山啊。”齐也如同游戏里一样肆无忌惮挖苦小女子。
“哼,等我40级了,你小心我装备了那宝剑单挑你!”
“怕你我就不送给你了!”
.........
吵吵闹闹一番后,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,只是不再觉得冷场。
“你...."
“你...."
“你先说!”
“你先说!”
......
“你很近去哪了?”齐鼓起勇气。
“我去北京看病了。抱歉啊,来不及告诉你。”
“严重吗?”齐很担心。
“没的了,我爸妈紧张而已,不是绝症咯。”飘很大无畏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初次相见,齐还是觉得不要多问好。
“谢谢你~”飘停下脚步,看着齐,认认真真。
“没什么的,别这么严肃。”齐无谓地摇摇头。
“小女子大恩不言谢了,你要什么报答不?”飘蹦蹦跳跳,没了淑女气质。
“别客气,以身相许就行了。”话一出口,齐就知道砸了,这也太明目张胆调戏了....要麻烦了....
飘停下蹦跳,没转身。
“完了,这下死了,我怎么口无遮拦了....”齐的肠子都悔青了,又不敢去拉她,说对不起。
“哈哈,你这个家伙,道貌岸然,原来是色狼一只哦!”飘肆无忌惮的笑声传来,只是齐看到她得耳根是红红的,嗯?今天不热啊。
“那个口误,马有失蹄,人有失足而已。”齐呐呐地辩解。
“算了,别紧张了,姐姐我会谅解你的。”飘拍拍齐的肩膀,齐后来回忆,那只手好软啊,那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触碰到真实的彼此,那一刻,他们的距离是零了吧。
这一段路并不短,但是齐觉得实在是太短了,那距离就在两个人或回忆游戏里的点点滴滴,或吵吵闹闹里变得很短很短。他们想起了那对跨越种族恋的熊和狼,想起了朝阳谷的boss们......
到了女生宿舍区门口,齐有点不舍,只是不能开口,毕竟才刚认识,现实不同于游戏。
“那,再见了。”
“嗯,路上小心。”
“没多远的。”
“嗯....”
齐转身,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“我很近几天在学校的。”他忙转身,倩影已经跑了进去了。齐就那样傻傻站了几分钟,被偶尔路过的人行以注目礼。他笑了,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。他向宿舍跑去,他很想大喊大叫,好多年来,他第一次发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......
故事朝着美好的一面开始发展了。接下来他们将走出怎样的故事,敬请期待明天的讲解吧~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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